話時,都是在誘哄她,便迷迷糊糊地點頭答應了。
次日本是顧粲的休沐之日,按說平日這時辰,二人總是相擁著貪睡到巳時,幾乎一整日都不出寢房。
顧粲每每都有些無賴地說,左右她也不用出府走動,不如一整日都陪著他。
林紈麵子薄,也拗不過他。
便由著他意,讓丫鬟把吃食送至門口,顧粲將食盒提進屋內,親自喂她吃下。
待她恢複體力後,一整日都是無休無止的翻雲覆雨。
今晨顧粲卻醒的極早。
他因夢魘而驚醒,林紈隻聽見顧粲不停地喊嚷著:“放開她!放開她!”
聲音既憤怒,又充滿著無力的哀怨。
林紈忙用衾被覆身,擔憂地看向了坐在床側,揉著眉心略顯痛苦的男人。
林紈關切地問:“子燁,你夢魘了嗎?不怕的,你現在已經醒了,夢裏的那些都是假的。”
顧粲見林紈醒轉,倏地攥住了她白皙的素手。
林紈被攥得有些疼,微微蹙了下眉頭,卻任由他攥著,用另一隻尋了塊帕子,細心地為他拭著額側的冷汗。
顧粲雙目猩紅,恢複清醒後一想起適才的夢境,仍是心有餘悸,麵有鷙戾。
林紈開口,再度詢問他情況如何,顧粲卻滿腦子都是她被陌生男人占|有的可怕畫麵。
他本以為夢中的男子是衛楷,可好像又不是。
縱是知曉是在夢中,親眼所見自己的發妻被人欺辱,這滋味也是難言。
現下他心中不僅存著對衛楷難以言喻的妒意,更存著對林紈的愧意。
林紈見顧粲不言語,便喚了個丫鬟,詢問時辰。
丫鬟看了屋外的日晷,進室回道:“回夫人,現下還不到卯時。”
林紈瞧了瞧窗外的天色,冬日天亮的晚,天還未明。
顧粲這時心神稍穩,細細打量著林紈的眉眼,終於開口道:“今日我不在府上,你若遇事不決,便先同元吉商議。”
他低首親了親林紈的額頭,心中卻籌劃著旁的事。
顧粲不清楚上官衡現下到底是什麽狀況,自己費心布的局眼見著就要折在這人的身上。
他顧粲從不是一條路走到黑的人,布局之前早就為自己留好了後路。
現下他跟上官衡耗不起功夫,他不能再等他了。
思及此,顧粲用手輕撫了撫林紈柔軟烏黑的長發。
林紈則用額頭輕輕地蹭著顧粲的下巴,試圖以此安撫他的夢魘之苦。
她隱約記得,昨夜他卻然說了這一月的公事繁冗,可能休沐日不會陪她。
林紈心情有些低落,卻也知顧粲在朝中不易,便溫順地點了點頭,忍著身上的酸|乏和不適,起身伺候顧粲梳洗。
顧粲離府後,林紈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碌。
她攜了幾個下人去了新葺司空府,看了看她和顧粲新府的布局,隨身帶了繪卷和工筆,將那府中景致的鳥瞰之圖詳盡的繪了出來。
新府被山水縈繞,離洛都的皇城中心稍遠些,但勝在風景怡人,景觀別致。
亭台軒閣、樓榭館塢都還未取名置匾,光取名這一項就要花心思想想。
林紈與做工的雜役頭子見了麵,雜役頭子向她匯報了進度,算上打掃,約莫著年前,一切便能妥妥當當。
回府後,林紈獨自坐在顧粲的書房中,用工筆在鳥瞰圖上,粗繪了幾顆繡球花樹,想著在二人的住所的庭院內,將石竹色和堇色②的繡球都植栽個幾棵。
繪了半晌,林紈卻慢慢撂筆,心緒寂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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