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守岁时都吃了酒。
揭开被子慢慢下床，水名灵看了一眼天色，梳洗完毕走出房门。
大红灯笼依然亮得喜庆，红色的光晕融入将亮未亮的晨光中，不见亮的天也添了几分年味儿。
水名灵站在低矮的房檐下，远远瞧见兰翘已经等在不远处。
她瞧见她，只瞄了一眼，然后不甚欢喜的移开视线。
自从沈妙雪那次以后，她一直是这样。
不过今日兰翘起得这般早，倒是十分少见。
前些日子她们一齐布置除夕时，都是水名灵先拾掇好了，在外面等她，如今在除夕熬夜欢庆刚过，大家十分疲惫之际，她起这样早，恐怕心里有鬼。
水名灵走到兰翘身边，和她一同于苍茫之中穿梭。
昨夜之事，她并不急着质问兰翘。
而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兰翘后头，眸波清冷的盯着她逐渐僵硬的背影。
走了约摸一小会儿，兰翘终于忍不住停下来。
水名灵似早有预料，及时驻足，抬眸看她。
兰翘似乎很不喜欢水名灵不冷不热的表情，咬了咬唇，不服气的哼一声，“昨夜绿玲和人私通，被人发现了，此刻姑姑正要拿人审问！”
“是你做的吧？”她嫌弃的盯住水名灵。
闻言，水名灵有点想笑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她不耻的斜斜勾唇，眼底藏着肃杀之气，“如今倒是恶人比较理直气壮了？”
兰翘见识过水名灵的本事，被她的气场所震慑，气焰矮了一截，却不肯服输，“绿玲就是在昨夜我指引你的那间房里被人发现的，而且里面点了媚香，那个时候只有你去过那里，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做的？”
她说得言之凿凿，一脸坦然。
水名灵仔细观察她的神色，不像是知晓内情的样子，疑惑了。
昨夜分明是兰翘以小何公公为借口，让她去那个房间，害她中了媚毒，差点失身，如今她却一副要替绿玲讨回公道的样子，似乎根本不知情……
那么，到底是谁想害她？
水名灵冷眸幽深，凛冽一扫向兰翘，非但不说破，反而道：“若以谁有时间，去过那里，你也脱不了干系！”
“我？”兰翘皱眉，“你凭什么这样说？”
“昨夜是你让我去那间屋子，我方才去的，若我真有心做什么，应该早早准备才是，何必等你叫我去？你素来对我心有怨怼，说不定那媚香什么的，都是你事先备好的，你本来打算害我，没想到弄巧成拙，反而害了恰好路过那里的绿玲！”水名灵挑眉看她一眼。
一席话有动机，也有准备时间，且十分合理。
兰翘犹如醍醐灌顶，没想到她思维竟然如此缜密，竟然轻而易举的将案子推到她头上。
她用看怪物的眼神瞪向水名灵，气得脸色通红，“你胡说！我就算讨厌你，也不会在如此重要的除夕晚宴做此等蠢事，而且就算我害你不成，我和绿玲是好姐妹，我没理由害她，我一定会阻止她进去！”
看来兰翘还不算太傻。
水名灵看她认真的模样，不像有假，突然觉得这件事进入了死局……
既然不是兰翘所为，那是谁想要害她？谁还有这个动机来害她？
幽幽的晨风刮得人脸颊生疼，水名灵忽然眸光一闪，呵一声，“兰翘，我知道你心地不坏，可是你被人当了垫背的，却不知道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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