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丑……”
这不太像杨月眠的收养标准啊？她和迟依依都是一等一的容貌好吗？
杨月眠低头看了看，也蹙了蹙眉，道：“附近只有这个，我已经让蝠卫再去找了。”
这么认真啊……
钟迟迟看了他一眼，心里突然不太是滋味：“你这是又要重新养一个预思巫女了？”
重新找一个资质好的，一点一点将她养大，教她练自己的字，教她学自己的武功，教她学自己的巫术……
钟迟迟心里酸酸的。
杨月眠抬眸看她，道：“他是男孩。”
钟迟迟愣了愣，重新端详他怀里的孩子。
这么丑，原来是个男孩。
“这次要养觋了？”
“这个资质，学不了巫术。”杨月眠道。
钟迟迟就不懂了：“那你捡个孩子回来干什么？”
杨月眠蹙眉：“你不是要孩子吗？”
钟迟迟沉默了许久，幽幽道：“我是想要自己的孩子……”
他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，淡淡道：“你想和那个皇帝生孩子？”
钟迟迟抿了抿唇，迎上他的目光：“他叫李长夜！”
他没有再说什么，只冷冷淡淡地看着她，目光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。
钟迟迟捏紧了手心，分寸不让地与他对视。
终于，在她感觉到气血上涌，几乎尝到甜腥味时，他挪开了目光。
也没有再说什么，转身走了。
钟迟迟扶着树干缓缓坐下，运功调息。
杨月眠这两百多岁不是白活的，内力深厚得吓人……
但杨月眠就这么走了，她都没来得及告诉他她已经得了巫力。
最重要的是，他好像没给她留下食物和水……
饿着肚子怎么集中精神练习？
钟迟迟果断自己下了山。
这季节，山里没什么果子，钟迟迟便找回天子山下的洞居。
杨月眠不在，也不知去了哪里。
洞外的石桌上放了一只竹篮、一只陶罐。
竹篮里有胡饼，陶罐中有清水。
钟迟迟一边吃着胡饼，一边喝着清水，猜测着杨月眠去哪儿了。
直到她吃饱喝足，也不见杨月眠回来。
暮色渐渐笼下，钟迟迟正要起身回山上去，不经意一抬头，却愣了愣。
云层缓缓飘来，逐渐遮住了天色。
今夜，无星无月。
巫者，请神之力，沟通天地。
无星无月的天气，相当于切断了巫与神的联系，行巫的效果事倍功半。
这种时候，适合好好休息啊！
钟迟迟嘻嘻一笑，回洞里拿了件干净衣裳，准备去洗个澡。
出洞口时，天色更加暗了。
钟迟迟站在洞口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。
无星无月的夜，确实不适合大多数巫术的施展。
但有一种巫术，却正合适。
她在洞口静立了一会儿，回到洞里，打开石榻旁的箱子，翻了一会儿，找到一只小小的布囊。
沐浴，换衣。
她披着未干的长发，站在水边的空地上。
打开布囊，取出杨月眠亲手为她制成的巫铃。
颈、腕、足，一一戴上。
右脚缓缓伸出，足尖点地，手腕轻轻一振——
铃声倏然轻响，空灵，诡秘。
蜷曲半开的巫铃花中，丝丝巫力如青烟摇出，随着她的动作被震散，徐徐飘落，落在她足尖画出的符文印痕上。
无星无月的夜，不适合大多数巫术的施展。
只有一种。
名，招魂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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