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逝世时,兰琴的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,自从她成为皇太后后,她存活的意义就只剩下听从朱祁恒的命令,缪宣可怜她,但又没有任何办法能帮助她,因为一切的根本是朱昭皇室和小皇帝,假如他无法带着兰琴远离皇宫,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就只是治标而已。
然而兰琴已经把命绑在这片土地上了,让她离开几乎就像从温室中拔走最柔弱的娇花。
对于小皇帝理所当然的建议,缪宣也一如既往地拒绝:“天色不早,陛下,我这就去慈宁宫拜见太后。”
这一回轮到朱祁恒沉默了,半晌后,他不仅不放开手中的袖子,还得寸进尺地压上去,明知故问道:“表哥,你生我的气了?”
缪宣:“臣不敢。”
“那就是有了。”朱祁恒叹息,诱哄般问道,“表哥,我留着安乐王父子有大用,我迟早会让他们受罚的,届时千刀万剐祭灵,你说这样好不好?”
缪宣心道当然不好,但和小皇帝是没有道理好讲的,他索性付诸行动,伸手揽住了朱祁恒的肩膀:“冒犯了。”
朱祁恒错愕:“什——?!”
不等这句话说完,缪宣就一个巧劲就把这体格快超过他的小皇帝掀开,在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给他端端正正地放在座席上,自己也顺势扯出了那截可怜的袖子,匆忙告退。
既然一时半会出不了宫,那当然要去慈宁宫,毕竟兰琴只是个不爱闹腾的病人,比这位还不如精神病的小皇帝可要友好多了。
朱祁恒愣愣地换了个位置,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好表哥起身行礼告退,这动作真是毫不拖泥带水,等他回过神,眼前又只剩下招摇飘忽的纱帘,以及那退入廊桥上的背影。
朱祁恒: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鸟雀又重新落在了水廊上,争先恐后地啄食着地面上的残渣,朱祁恒百无聊赖地望着它们,无趣地叹了口气。
兰卿若是生为女子,那该有多好啊。
阴沉无光的甬道里,突然飘来了一盏微光,一位提着油灯的老卒缓慢地走入甬道,随着他经过一扇扇密闭的铁栅栏,门后便传来困兽般的动静,或是绝望的哀嚎,或是癫狂的谩骂,但更多的则是死一般的沉默。
被关押在牢狱内的犯人外密内疏,因此越是往里便越是安静,等到跨过了三道门后,就算是进入了诏狱的最里层。
到了这个地方,就连漂浮在空中的恶臭都彻底沉淀下来,逐渐堵塞在人们已经嗅闻不出味道的鼻腔里。
戚忍冬稳稳地走在狱卒身后,自在地就像是走在寻常的大街小巷内,囚犯的视线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,毕竟再凶狠的人也比不过冰原上的野狼。
幽蓟台下的嫡脉子弟有一项考验,那就是独自横跨辽东以北的冰原,假如有人在二十岁以前没能完成,那么他将退出嫡系子弟的序列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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