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拎起简册,不看不知道,这一看……
“大燕天德三年,腊月十八,武安侯因谋逆之罪,大殿之上被璟王斩杀示众,后璟王同怀不轨之心,欲行逆反之事,逼至天子御前,争斗不休,间或闻责骂撞击之声,甫一出屏风,天子占上风,璟王跪地认罪伏诛,然则天子衣衫凌乱,满面通红,眼角含泪,唇角渗血,喘息不定,足以见得争斗之艰辛,璟王之罪……”
纪筝:……什么玩意。
他心虚极了,下意识狠狠抹了把嘴角,“这就是你史官的如实记载?捕风捉影的东西,给朕删了!哪有什么争斗,那分明是……”
是什么?朝官们都竖起了耳。
明辞越安静地站在一旁,存在感不高,朝他无声地指了指脖颈。
纪筝拉高衣襟去遮颈间红痕,临时改了口,“是切磋武艺,璟王方才只是一时护驾心切,冲到了御前,动作是粗蛮无礼了些,有功也有过。”
“跪下。”他走到明辞越面前,自上而下地俯瞰他,“你故意激怒朕,想去戍边,叛逃西漠,朕偏不让你顺意,朕就要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,日日看着你,天天盯着你。”
互相折磨。
群臣闻言,悟了。
他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噤,无人敢出声再劝。
这场武安侯的登基典礼成了彻头彻尾的闹剧。天子归了京,这大燕朝还是姓了纪,丧幡和牌位都有点显得滑稽可笑。
玉玺按仪式仍留在太皇太后手里,待众人告退,明辞越最后一个离开,反身合上门时,纪筝重新走回了阶上。
那老妇人看似已经呆滞疯癫了,唤名号也毫无反应,纪筝走上前去,刚想要伸手去拿玉玺,就半路被那枯柴似的手硬生生给截住,攥了个紧。
浑浊的眼睛望过来,半晌,还眨出了几滴泪。
是装疯?有意思。
见纪筝无动于衷,那妇人收了泪,缓缓道:“哀家都看见了,你和璟亲王,有意思。”她咯咯地笑了起来。
的确,她刚才坐在侧面,屏风之后的事情可以看得一清二楚。纪筝当时只当她是疯傻了,便没多注意。
“他算你的什么,男宠,玩物?可我纪家出来的大燕天子,哪有被区区一介男宠欺压,威胁,乃至逼位的道理,管不好自己的后宫,还当什么皇帝!”
圣上眨了眨眼,一言不发。
太皇太后见他没立即甩脸离开,语气又试探着软了下来,“哀家最知道怎么制住男人,最懂管理后宫了,哀家能教你,听哀家一句劝啊。”
她撒开玉玺,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似地紧紧攀住纪筝的小臂,“政务上不可让他专政,情感上不能让他受独宠,你得选才,得立后,要制衡他,掌控他,时而疏离,时而亲近,让他知道你对他的好,是天赐的恩宠。”
“让明辞越依附于你,对你低头屈膝,感激涕零。最后再折断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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